驳陈荟楠：我为什么反对福利主义?|海滨Kevin

陈荟楠老师是我非常尊重的学者，关注他的公众号一年多了，对于他大部分的观点我都认同。前几天看了他的文章讲福利主义是未来世界的趋势，我有一些不同的意见，和陈老师交流之后，他建议我整理成文，发表在他的公众号上。君子和而不同，我们的讨论在很理性友好的氛围内进行。我没有写过政论类的文章，有疏漏不当之处，欢迎大家留言讨论。

一、福利主义不尊重私有财产权，奖懒罚勤，伤害经济，让人更穷

福利，简单讲就是政府征税，将民间财富汇集起来，发给政府认为需要帮助的人或者建立机构为公民提供免费公共服务。福利主义是一种奖懒罚勤的制度，当一个人不用工作也可以和努力工作的人生活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为什么还要努力工作呢？当一个人努力工作的劳动所得不能自由支配，要被政府强制收走一部分发给别人，他的生活并不比不工作的人好多少，他为什么还要努力工作呢？大家的工作积极性都降低了，蛋糕小了，所有人都会受害。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其实是错的。怎么不患寡呢？那些年曾寡到吃土，寡到饿死人，很均，大家都吃土。你患不患？

如果说共产主义的定义是生产资料的公有制，那么社会福利就是生活资料的公有制。生活资料的公有制导致人们不会为了活得更美好的生活而去向社会贡献自己的能力，而是向生活资料的分配者去索要更多的福利。这不仅导致了生产的大幅退步，还会让人们失去奋斗和自我负责的宝贵精神。

二、福利主义，伤害社会道德，导致道德滑坡

政府做慈善，其善款来自于税收，税收来自于所有人，税收是强制的。政府做慈善其实质是强制别人做慈善，张维迎说强制别人做慈善是最大的不道德。咱们俩人路上遇见一个乞丐，我爱心大发要捐钱，你不愿意捐，咱们俩加上乞丐三个人投票，两票对一票，少数服从多数所以你必须也捐点，政府做慈善本质就是这么回事儿，但实际比这个更糟，因为钱不是直接给乞丐，要先交给政府，由政府官员支配。

政府做慈善，受助者根本不知道谁帮他，捐助者也不会知道帮了谁，因为每个人都交税，也都享受公共服务，这完全就是一笔糊涂账。受助者不知感恩，反而觉得理所应当，越要越多，捐助者得不到感激不能激励他们做更多慈善，反而因为税收的强迫性而有被抢劫的感觉，既然觉得被抢，自然会想着从别的地方抢回来。久而久之，人人都想着少交多占，实际上政府强制的慈善却导致社会道德的巨大倒退。

唯一受益的恐怕就是那些有权支配善款的官员了吧，逢年过节前呼后拥的提着几袋面到老乡家拉拉家常，拉着老乡的手说说知心话，要不是现代社会不兴磕头，老乡早给他跪下了，官员此时心里一定感觉特别温暖。

反而是民间自愿的慈善，受助者知道感激谁，他收到每一分捐助都是他自强不息回报社会的动力，捐助者收获的每一次感激都是他下次做慈善的激励，这样的社会慈善能不多，道德能不好？同情心谁都有，让同情心得到满足就像饿了要吃饭一样是人的基本需要。我们有鳞次栉比的饭馆来满足我们的胃，我没有看到有像餐饮业这么发达的慈善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政府征税做慈善阻碍了慈善市场的发展。很多人没有伸出援手只是因为想到有政府呢，政府会管，很多人看见需要帮助的人，第一反应是政府应该管管。慈善是有市场的，是可以市场化的。

三、福利主义让政府越来越大，政府的效率低下，让钱花的没有效率

世界上花钱无外乎四种方式，一，花自己的钱办自己的事；二，花自己的钱办别人的事；三，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四，花别人的钱办别人的事。政府花钱属于第四种，老百姓挣了钱自己花属于第一种。显然，钱留在老百姓兜里自己花给自己是最有效率的，政府打着为人民服务的旗号花钱是最没有效率最浪费的。政府征税再支出就是把钱从第一种花法变成第四种，从最有效率的一种变成最没效率的一种，并且政府一收一支中间还有巨大的行政成本和贪污腐败。显然，应该尽量避免钱从第一种花法变成第四种，应该尽量限制政府的规模，藏富于民。

很显然，不管是纵向的和历史比或者横向的和别的国家比，我们的政府，太大了！再强调一遍，政府花钱属于花别人钱办别人事，效率最低，我们应该怎么办不是一目了然吗？

可是呼吁福利主义，只能给政府借口扩大权力，增加它收税的理由啊！在现在的制度下，你就那么放心把税交给它吗？政府的权力一旦上去就下不来。没有人愿意放弃到手的权力。

四、怎么限制政府的规模？

我们允许政府向我们征税的唯一理由是，或者说政府征税的合法性来源于，有一种商品或者服务，我无法从市场上买到，只能由政府来提供，或者说政府提供最有效率。

那么什么服务只能由政府来提供呢？在自由意志主义者眼中，没有任何服务只能由政府来提供，在古典自由主义者眼中仅有很少的服务必须由政府来提供，比如国防，立法，司法，执法。其他如吃饭，穿衣，房子，汽车，石油，煤炭，通信，电力，医疗，养老，教育，公路，铁路，市场监管，货币等等都不是必须由政府来提供。

到底什么服务必须由政府来提供？怎么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让政府的服务和民营企业家提供的服务自由竞争，市场会给出答案，无数的消费者会用手里的钱给出答案。

我举一个例子，义务教育。义务教育的弊端大家已经批评了很多了，它所有的弊端来源于什么？来源于家长丧失了自由选择权，不能自由选择学校，并且学校既不盈利，也不用担心倒闭。

目前是政府强制征税办教育又强制人们接受它提供的教育。如果这个税不征，钱留在我兜里，当我需要教育的时候，我面对两个选择，一个是政府办的教育，另一个是民间企业家办的教育，我会选哪一个呢？即使我选了政府的，那也是因为它办的好，而不是被强制。这时政府办教育的经费仅仅来自自愿选择它的家长们自愿支付的学费，政府的服务和民营企业家的服务是平等的自由竞争关系。

如果政府提供的所有服务都允许民营企业家来自由竞争，政府的收入不来自税收，而来自它竞争赢了民企从而获得的消费者自愿支付的费用，那么此时政府的规模就是它最合理的规模。

五、关于民主的一点思考

丘吉尔说，民主制度很不好，可它是最不坏的制度。他说这话是1947年，现在是2018年，70多年过去了，我们找到比民主更好的制度了吗? 找到了，自由市场制度。

什么是民主，选总统的时候如果你一旦沦为少数票，你的票就作废，你会被多数人强制干很多事情。但是市场不会强制你，在市场上你的选票就是人民币，你买商品相当于投票，大多数人喜欢红色杯子，红杯子市场占有率就会高一些，但是这不会导致少数人也必须买红杯子，少数人完全可以买蓝杯子绿杯子。并且市场上的选举不是几年一次，它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任何一个时刻的胜利者都不敢松懈，因为他不知道下一刻消费者会不会选择它。

民主的实质是只要多数人喜欢红杯子，就必须大家都买红杯子，并且下次选择的机会可能在几年以后，这种制度弊端很大，带有很大强制性，所以必须是没有更好的方法了，才选择民主的办法。

有人说我们可以把民主限定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必事事都少数服从多数。可是怎么限定？当你的限定和我的限定冲突时，我们怎么决定呢？必然还是少数服从多数嘛。当多数人想突破这个限定，扩大投票可以决定的事情的范围时，少数人怎么抵抗呢？要知道只要多数人通过，是可以修宪的啊！

自由市场制度这么好，怎么实现呢？绝对的尊重私有产权。此处展开可以写很多本书，就不展开讲了。推荐几本书，巴斯夏《财产法律与政府》，黑兹利特的《一课经济学》，米塞斯的《人的行动》《自由与繁荣的国度》，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帕尔默的《福利国家之后》，罗斯巴德的《人经济与国家》《权力与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