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最高法院在“同性恋婚礼蛋糕案”裁决中犯了什么错误?
美国最高法院在“同性恋婚礼蛋糕案”裁决中犯了什么错误?
高院判词中一句“包容是相互的”在网上广泛流传,但如果法律人没有充分认识到什么才是问题的核心,那么未来的相互不包容和冲突仍然是不可避免的。
最高法院在“同性恋婚礼蛋糕案”
裁决中犯了什么错误
文
瑞安·麦克麦肯
Ryan McMaken
禅心云起 译
美国最高法院今天以7票对2票裁定丹佛小店主胜诉。这家店主在科罗拉多州民权委员会的威胁和制裁下,最终丢了生意。这场争讼起于杰作蛋糕店主杰克·菲利普斯拒为同性恋者制作婚礼蛋糕。他称自己的动机居于宗教信仰。
这家蛋糕店被传讯至科罗拉多州民权委员会。委员会裁定,该店必须“改变其公司政策,开展以公共设施歧视为内容的‘完善员工培训’,并在未来两年每季提供报告,如采取了哪些合规措施、是否拒绝了哪个潜在客户。”
法官肯尼迪、罗伯茨、阿利托、布雷耶、卡根、戈萨奇和托马斯投票推翻了先前上诉法院的裁决(维持委员会对菲利普斯的裁定)。只有金斯堡和索托马约尔持异议。
在肯尼迪法官撰写的裁决书中,不少理由聚焦于:科罗拉多民权委员会对宗教人士明显存有偏见而不顾法律在该情况下严守“中立”的要求。裁决陈述道:
“正如记录所显示的那样,参加正式公开听证会的某些委员主张,宗教信仰不能合法进入公共领域或商业领域,还贬低菲利普斯的信仰,将其描述为纯粹是花言巧语,并将其援引自己真诚持有的宗教信仰比作替奴隶制和大屠杀辩护。”
最高院裁决还指出,委员会和上诉法院很大程度上忽视及掩饰了这一事实:委员会在先前的官司中,有三次裁定拒做反同性恋口号蛋糕的面包师获胜。这里发生了严重的双重标准。
正如卡根在她的并存意见(注:一个或少数法官赞同法庭裁决但有不同意见)中指出的那样,民权委员会背弃了对于“严守中立”的支持,也即“以政府本身关于何为冒犯的评估为依据”做出裁决。
换言之,民权委员会在根据其成员个人好恶偏见来裁定谁被迫做蛋糕而谁不必。
高院的裁决有时非常特定,自然不意味着一般性的“你不必做蛋糕人”的许可令。尽管如此,这一裁决确实给假装和偏见作斗争的“民权”组织施加了某些限制。
事实上,正如科州民权委员会的行径表明的那样,各州政府不过是在以自己的偏见来代替菲利浦斯这样小店主所谓的偏见。正如裁决书所指出,委员会成员对菲利普斯的宗教信仰表现出敌意,这就是委员会拼命打垮他的强烈动机。
当然,政府强加的偏见比私营部门的偏见可怕得多,因为在私营部门中,有许多企业可以自愿抵制或自愿从事烘焙蛋糕。如果一家蛋糕店待客态度粗鲁或极不耐烦,顾客可选择去别家蛋糕店。反之,在政府委员会的场合下,你是无路可逃的。一个人不能轻描淡写地说:“我不喜欢你,我去隔壁家政府。” 不,你完全无法摆脱政府委员会的偏见,如果他们不喜欢你的宗教信仰,那么你就别无选择,当然除非你把整个生活迁到别州从头来过。在政策联邦化(注:即全国化)的情况下,这种情况变得更糟,一个人连不同州的不同法律环境都无法利用了。
忽视了真正的解决
方案:财产权
不幸的是,最高法院裁决没有解决“反歧视”法和其他“公共设施”要求的核心问题。
核心问题在于,这些法律和法规成立的根本基础是:消除了企业主的私有财产权,他们本该按自己的意愿自由处置他们的财产。
因此,杰作蛋糕店案的问题,完全可以通过尊重各地企业主的财产权来解决。不幸的是,近几十年来,裁判者和立法者的选择一向是诉诸于狭隘的“权利”,如宗教自由权和言论自由权。因此,大部分法律争论都集中在:做(或不做)蛋糕是宗教运动,还是言论自由,甚至是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
但是,正如穆瑞·罗斯巴德所言明的,宗教表达和言论表达的权利不过是某种财产权类型。因此,更一般地尊重财产权,就足以保护宗教和言论自由。
换句话说,如果容许一家蛋糕店老板与任何他选择的人自由签约,他的宗教、言论以及艺术表达的权利都会自动地得到保护。
照这样看来,裁判者和立法者不过是一再变着法子破坏财产权,以便借反歧视之名来控制企业主的私有财产。
面临着对私人生意决策大规模微观管理的政治抵制(主要基于对第一修正案权利的执著尊崇),立法者被迫为这种对私人企业的接管开创例外。
这导致了某些荒谬的法律和立法技巧:财产主必须证明他们的商业决策是居于艺术选择或宗教信仰的动机,而不是其他激励因素。因此,政府委员会和法院就需要读取企业主的心思,并确定他们的内心感受和宗教观点是否属于政府批准的拒绝某种商业服务的动机。
当然,证明或反驳内心动机一向是种极其简略潦草的行事方式。毕竟,科州民权委员会的结论是:菲利普斯利用他的宗教观点来为非法歧视辩护。这当然要求委员会成员对菲利普斯的内心主意多少有一定的把握。
这种推理一贯不利于持有的意见要么只限于少数人持有、要么被公认异于常人的企业主。有人也许会抗辩说他从宗教角度反对提供某种服务。但除非法官和官僚认为这些观点是已知宗教运动的一部分,否则企业主很可能会被这样指控:他不过虚构了一个临时宗教来“掩盖”非法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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