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卖肾的国度才幸福？

尼泊尔位于巨大的喜马拉雅山脉南部，与之相似的还有另外一个小国：不丹，这两个国家给人的十分相似：贫穷，交通不便，但是上有蓝天白云，下有寺庙佛塔，居民们笃信宗教，幸福感十足。这要放在过去，作为旅行社忽悠大家报团的宣传标志应该不错，然而，一场地震后，伴随着人们对事实真相的关注，童话般的国度正在褪色。

在文艺小清新的眼中，我们这个社会是让人痛恨的：大搞市场经济，追逐金钱，一到夜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就像汪峰说的：“现代文明是一堆垃圾，我们都在扮演着拾荒者的角色，将自己越掏越空。”那么，尼泊尔这样的社会就值得赞赏了，在那里，钱并不是多么重要，物质的饱足并不值得终日追求，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比什么都好。

经济学家当然不否认，超脱物外、追求精神满足的人必然存在，然而一个无法否认的现实是，不管放到哪里，这种追求都不可能是社会常态。对大多数人来说，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是无可厚非的。汽车和飞机的发明让我们的长途旅行更加便捷，很少有人认为我们坐车是背叛了双腿的意义。尽管悲天悯人的大师们总是呼吁我们要敬畏自然，但人类正是在一步步摆脱自然中才获得了如此舒适的现代生活。

当然，小清新们会认为，幸福感是主观的，你怎么知道尼泊尔人民不是真的幸福呢？确实，幸福感是主观的，但贫穷绝不是幸福的代名词，富足也并不值得厌弃。相反，越贫穷的地方社会问题越多，越蕴含危机。

我们常常有一种错觉，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带来了道德危机，事实恰恰相反，正是改革开放将我们从全面道德转为拉回了部分危机。1978年前的中国人精神上确实如当今的朝鲜一般满足，但实际上21世纪后出生的小孩去那个社会恐怕一天也无法忍受，光是物资匮乏导致的长龙一样的排队就够让人绝望的了。

从数值上说，那时的贫富差距确实不明显，但实际地位差距却比现在悬殊的多。在饿殍遍地的时代，一顿饱饭就能让一个小姑娘心甘情愿地脱下裤子，这不是道德沦丧是什么？整体上看，即便现在食品安全问题层出不穷，也比回到那个时代好，世界上最大的食品安全问题就是没有食品。现在市场问题多？说明市场化程度还不够。

子曰：“观其言而察其行。”汪峰说现代文明是垃圾，但他所有的演唱会都选择在最大的垃圾场——大城市开，而不去非洲大草原，同样，大部分鄙视金钱、追求精神富足的人未必真的这样想，而是仅仅表示自己的清新脱俗，获取精神优越感而已。

有位读者在我微博下留言说：“尼泊尔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度之一，超越肉体的幸福当然不是你们这种贪生怕死、追名逐利的经济学家所能理解的，可见中国人的精神堕落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这样的鄙视让人无法理解，既然尼泊尔人民不屑于金钱追求，那为什么居然会卖肾换钱呢？如果他们是在奉行某种行为艺术，必须通过割除肾脏来表现自己的脱俗与幸福，那直接去医院割掉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换取自己不屑一顾的万恶之源——金钱呢？唯一的解释是，他们再笃信宗教，贫穷的滋味也不好受。

对于本文的大多数读者，如果你不满40岁，最好要记住：以你现在成就和实力，还远远没到可以超凡脱俗、四大皆空的地步，所谓的物质贫乏精神富足只是一种精神胜利法，贫穷只会让你更加不幸。等你富足了，也要相信我，不用太委屈自己，灯红酒绿大保健比吃斋修行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