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自由,你屁都不是
没有自由,你屁都不是
1
出版过《经济学思维》的学者李某某在微博上问:你要自由干什么?
这不是一个扎心的问题,而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愚蠢的人总是爱提愚蠢的问题,比如:自由,能当饭吃吗?——当然,有时候不是蠢,而是把自己意淫成了奴隶主,在教训奴隶们。
其实,自由和吃饭有着直接的关系。曾经有很多年,没有饭吃的人们也没有逃荒的权利。不要说外出务工,连外出乞讨也是被禁止的。
没有自由的年代,往往就没有饭吃。
2
你被查过暂住证吗?
我被查过。
那是2014年的秋天,人心惶惶的多事之秋。被查暂住证的时候,我想起一个叫孙志刚的人。想自己会不会也遭遇被遣返回老家的命运,或者如朋友去大城市打工的父亲一样,被装在车上,遣返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当然,是我多虑了。时代进步了,例行公事而已,一个人很少会因为没有暂住证而遭遇不幸了。可如果事情发生在十年前,二十年前呢?
没有自由,外出工作就是盲流。
没有自由,做教育是非法办学。
没有自由,创业是非法经营。
没有自由,聚会是非法集hui。
没有自由,卖鸡蛋的朝xian妇女都只能等到天黑后拿着手电筒去路边摆摊。(见南周的报道。)
没有自由,每一条谋取生存追求幸福的道路几乎都是“非法”的。
所幸的是,“自由”作为非法名词的年代也许已经过去了,如今,自由被列为核心价值观中的关键词。
3
读吴晓波的《吴敬琏传》。
热血青年吴敬琏也曾经不把自由当回事。潜意识里,强国富民压倒了个人自由。
很快,英文从课程设置中取消了,西方的经济学论著被彻底废除。到1952年“院系调整”之后,各高校经济类课程只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资本论》等,采用的全部是苏联专家编写的教材。在青年吴敬琏看来,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自由沦陷的日子里,财富,尊严,常识,智商,宏大的家国理想,微小的个人幸福,都将化为浮云。
跟当时的绝大多数人一样,他曾经热烈地投入到“文hua大ge命”的洪流之中。从运动一开始,南长街的邓家就遭到了浩劫,红wei兵冲进家里,批斗老“右pai”邓季惺和陈铭德(吴敬琏父母),把东西砸得稀巴烂。周南(吴敬琏妻子)这时候是北师大幼儿园的园长,因此就成了“当quan派”,比吴敬琏先受到冲击,她被“造了反”,成了每天打扫卫生的清洁员,她的女儿、只有3岁的吴晓莲因为是“狗崽子”,被人用墨水涂脸,画成了一只猫。有一次,红wei兵正在南长街的家里抄家,周南回去看老人,当即被一把逮住,揪住头发,剃成了一个阴阳头。那些日子,北师大主楼上不时有人因不堪受辱而跳楼自杀。周南后来说,“我都有一死了之的冲动,好在对这个家的惦念把我留了下来”。她上下班在师大院内行走时,都会碰到不懂事的孩子拿石头打她,好几次后背都被打青了。晚上回家后,吴敬琏就用酒精给她搓揉,他怕妻子想不开,便拿出《毛主席语录》对她说:“毛主席教导我们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吴敬琏念一遍,就让周南跟他念一遍。就是靠着丈夫的温情和这种“念语录”的办法,周南的苦闷稍稍得到了化解。
大陆后来最负盛名的经济学家吴敬琏在五七干校接受改造的年代,年长他四岁的同代人罗斯巴德已经出版了皇皇巨著《人,经济与国家》。据说曾经传播过奥派思想的经济学者李某某,当他炫耀智商来洋洋得意的质问人们“你要自由干什么?”时,也许从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自由,他这样的民间经济学者,大概连去论证计划经济合理性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日复一日的贫乏与苦难中猥琐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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