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走向历史的循环死结

导读

南非的种族分裂状态，并非市场经济的产物。自由企业恰恰有利于克服该国的种族对立状态，而国家统制经济政策，不仅伤害了南非经济，还会加剧这种对立状态。从历史上看，种族隔离制度正是白人劳工运动及其背后空想意识形态的产物。如今的南非，不但没有从种族隔离政策当中学到足够的教训，还仍然信奉政府对经济活动的高度介入，对自由市场发起新一轮战争，其灾难性后果，自然和种族隔离状态下没有什么二致。

南非走向历史的循环死结

文

玛丽安·L.图皮

禅心云起 译

1986年，一位著名非裔美国经济学家前往南非出席了一场学术会议。会议主题是关于企业在协助克服该国种族对立方面所发挥的作用。三年后，这位经济学家，乔治·梅森大学的瓦尔特·威廉斯教授，出版了一本题为《南非反对资本主义的战争》的著作。

他在书中写道，南非种族歧视并非自由企业制度的产物。恰恰相反，这是南非政府试图保护白人劳动力免受黑人竞争威胁的结果。“如果可以把资本主义描述为这种状态，亦即市场在配置社会稀缺资源方面充分发挥作用，且无拘无束、不受限制，”他总结道，“那么种族隔离，就处在资本主义的对立面。”

今天，（新）南非政府再一次破坏该国市场经济，种族间紧张情绪正在加剧。为了避免经济崩溃和种族矛盾激化，所有肤色的南非人，都应该阅读威廉斯的至理哲言，甚至可以的话，邀请他再度访问南非。

针对种族隔离的

种族与经济斗争

1989年，威廉斯的著作出版时，南非仍由白人少数政府执政。非国大（ANC）和南非共（SACP）都遭到禁止。他们的领导人要么流亡，要么像纳尔逊·曼德拉一样，被关在监狱里面。全世界自由民族正进行着一场意理大战，与此同时，南非面临着国际制裁和谴责。

为了缓解受到孤立的政治经济后果，南非政府将本国描绘成西方反对共运的桥头堡垒，尽管面临着现实的意识形态威胁，但这并没有有使南非成为一个自由国度。南非的黑人多数缺乏政治代表性，而南非经济饱受过度的管制，国有色彩越来越浓厚。

说的婉转些，南非的种族历史是复杂的。在1910年成为南非联邦的某些省份，非洲人缺乏大部分基本政治和经济权利。与德兰士瓦州和奥兰治自由州相比，开普省非洲人享有更多与白人平等的权利包括投票权。

在整个20世纪，该国种族关系走向恶化而非改善。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最明显的原因，是白人种族主义，较不明显的原因，是南非以北新独立非洲国家的灾难政经表现。

南非种族关系恶化的另一重要原因，是眼下被人们极大遗忘的经济竞争“问题”。随着南非城市化和工业化，非裔劳工涌入城市，并开始与白人劳工竞争矿业领域养家糊口的工作岗位。一般而言，黑人劳工愿意接受低于白人劳工的工作薪资，而南非的工业家们，则十分乐意于雇用非裔，从而降低生产成本。

随着黑人替代白人，白人的不满情绪，越来越激化。满足白人无产阶级愿望的SACP，怂恿白人劳工走上街头，打出了“世界工人联合起来，争取一个白色南非”的旗帜。

1922年的兰德叛乱，像野火一般蔓延，威胁到了南非政府的存在。总理扬·斯穆茨将军不得不诉诸武力。他派出了2万士兵，动用了大炮甚至轰炸机。[译者注：这场武装叛乱，始于1921年12月白人矿工争取“劳工权利”的大罢工，正是由国内“白左”学者秦晖在他关于南非的作品中大肆吹捧的SACP发起。大罢工演变成武装起义，工人接管了两座城市以及约翰内斯堡部分郊区，并发起几场针对黑人的屠杀。叛乱最终被南非政府军事镇压，罢工领导人包括几个SACP和工团运动负责人丧生。]

也就是说，兰德叛乱虽然被镇压了，但它的主要目标却成功实现了。政府被迫设立所谓的“肤色壁垒”（Colour Bar），把某些工作岗位单单给“欧裔”保留，白人劳工受到了保护，免于黑人劳工的竞争。

时间流逝，“肤色壁垒”广泛渗入大量法律法规，旨在根据种族界限人为再造整个南非社会。这一法律法规体系，就被称为种族隔离制度。

没有了种族隔离

但仍在苦苦挣扎

在种族隔离结束后1/4世纪，南非经济再度呻吟于庞大而复杂的种族配额和偏好的体制之下。这一回合，情况倒转了过来，受偏袒的是黑人多数，受蔑视的是白人少数。由ANC和SACP组成的政府（现在迎合黑人而非白人无产阶级），明确拒绝在政治和经济生活各个层面，实现有利于“种族代表性”的可称道的进步。

南非政府的国家统制经济政策、无能和贪贿，导致经济增长缓慢、债务膨胀、税收越来越苛重，最糟的是，失业率激增。恶化的经济环境，反过来，又为这两个执政党派的空想理论家们创造了肥沃土壤：他们似乎正打算通过无偿没收私人财产的方式，来实现经济自杀。

威廉姆斯在《南非反对资本主义的战争》中指出，

“任何观察者都十分清楚，仅仅消除殖民主义，并不足以保证非洲普通男女所希望的个人自由和更好生活水平（…）后殖民主义经验，应该被后种族隔离时代的南非当成一种警示。同理心要求我们认真质疑和思考：究竟用什么样的制度来取代种族隔离政策？这样的制度是否会促进南非本土和西方种族隔离反对者所希望的那种自由和生活水平？”

回顾历史，必须承认，无论是南非的后种族隔离政府，还是包括政府和非政府组织在内的西方左翼改良家，都无视了威廉姆斯的警告。在威廉姆斯访问南非之后32年，该国处在灾难性经济毁灭和潜在政治暴力广泛爆发的边缘，命运沉浮不定。把自由市场和自由企业制度当成问题解决之道，对于南非而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和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