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药和医疗技术进步依赖于专利？可能是一个神话

导读

当前知识产权遭遇伦理困境：抗癌药格列卫在美年治疗费用为7万美元，在国内每盒售价为2.5万元左右，印度生产的廉价仿制格列卫就成了国人宝贵的救命药。那么究竟是代购印度廉价仿制药违反伦理道德呢？还是医药专利制度本身违反伦理道德?实际上，本号多篇文章以严密推理指出：财产权只适用于具有稀缺性的物质财产，而知识产权是不道德的反财产权制度，其本质是特权和盗窃。目前很多读者对此已经大致明白，但仍认为医药专利制度纵有万般不是，但没有它就没有足够的研发和创新。知识产权支持者仍紧紧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不放。本文对此提出了进一步的质疑和反驳（陆续还会有相关文章，欢迎读者关注）。

推动制药和医疗技术进步

不依赖于专利

文

Nathan Nicolaisen

禅心云起 译

  

制药厂商常被认作是知识产权制度的成功。依据假设，给其救命的发现授予专利，是其愿意通过大量研发投资来承担风险的理由。知识产权支持者声称，如果没有专利，许多拯救生命的药物将不存在。他们断言，仿制药厂商将压缩利润空间，分割掉原创药厂商的市场份额，创新则陷入几乎停滞的状态。此外，一度愿意开发新药的厂商，如果没有足够投资回报，就缩手不干了。然而，研究表明，医学进步可能并不需要专利保护。

非专利医疗技术

非专利医疗技术不可行之论，从历史角度看是错误的。专利对于医学创新是否绝对必要，并起到促进作用呢？对于重要医学突破的调查，为此提供了见解。2006年，《英国医学杂志》向读者挑战，提交一份从古至今最值得关注的医疗和药物发明清单。最初的清单，包含70多个不同发现，而后又减少到15个。清单如下(无特定顺序)：青霉素、X射线、组织培养、乙醚麻醉剂、氯丙嗪、公共卫生、细菌理论、循证医学、疫苗、避孕药、电脑、口服补液疗法、DNA结构、单克隆抗体技术和吸烟健康风险。在这些发现中，只有两种和专利有那么一点联系:氯丙嗪和避孕药。在美国疾控中心的另一项调查中，结果也惊人地相似。在20世纪十大最重要医学发现中，没有一个和专利有关。

天然市场优势和

商业秘密

和流行观点相反，大型制药企业在仿制药引入后，通过天然屏障的协助，可以保持着显著的市场份额优势。大药企拥有先发优势和成熟的内外部结构，这是其他大小竞争对手所缺乏的。

无论竞争对手能以多快速度制造仿制药（不考虑他们必须雇佣、培训新员工、购买原材料、建立供应商体系、组织物流体系、制定营销和广告计划，以及建立具有竞争力的货架空间），对已有成熟药物，要想有效取得市场主导地位，可绝非易事。

来自印度的竞争数据表明，仿制药进入市场需要大约四年时间。此外，国会预算办公室计算出，在引入仿制药后，原创药厂商仍可保持20％以上的市场份额。

将研究范围扩大到药物以外，对研发实验室和公司管理层人员的调查显示，23％至35％的人认为专利是获得投资回报的有效途径。可同时有多达51％的人，认为商业秘密才是确保回报的有效方式。

关于研发费和仿制药

的真相

尽管进行大规模研发，制药厂商仍享有大量利润。关于药物研发成本高昂的说法，并非没有什么根据。向市场投放新药的成本，往最低估计为4.02亿美元，往最高估计为8亿美元。不管研发成本多高，制药公司仍然支配着高额利润。在过去20年中，制药一直是美国最赚钱的行业之一，从未跌出前三位以外。

药物的盈利能力，可凭人们寿命更长、消耗更多药物的假设来解释，也可能表明了人们的健康状况不如以往，对药物的需求没有弹性。但是，对药品利润率的分析，还有真正重要创新的缺乏，表明情况并非一向如此。

全球制药行业维持约25％的营业利润率，而相比之下消费品利润率则为15％。在美国，这一数字达到了近35％的顶峰。还有，药物的高利润率，可能并不直接归功于高研发费。截至2006年，研发成本与销售收入之比约为0.19。此外，全球排名前30位制药企业发生的促销广告费，几乎是研发费的两倍。与其说这意味着每家公司都必须有理想数额的研发支出，不如说这表明了无力收回研发成本的看法是夸大的。

仿制药可不仅仅是由那些想沾大企业光的小企业制造。据信，仿制药对救治性命的药物领域没有添加任何创新，它们仅仅制造那些已属于公共领域的竞争药物；真正的创新来自愿意投资研发的企业。

美国国家卫生保健管理研究所对1989年至2000年期间获得FDA批准的药物进行了调查，揭示的结果是：有超过一半的药物，也就是54％的药物，使用了市场上已在使用的活性成分。FDA批准药物中，有23％的药物获得了优先评级，依据是它们和现有替代药物相比，有充分的临床改善。作为推论，77％的批准药物，没有表现出任何显著的临床改善。换言之，这些药物是功能性仿制药，与现有治疗手段相比，没有提供任何优势。大药企讽刺地参与了他们所嫌恶的那一类行为：开发功能性仿制药，同时浪费宝贵的研发资源。

在真正的自由市场中，无论谁使用自有资源去制造被发明物，都是允许的，而以新药率先进入市场的企业，则享有显著优势。此外，事实依然是，保护一个想法的最佳方式，是让它成为秘密，这就是商业秘密方法仍然灵验有效之故。

然而，国家得出结论并从中得到好处:保护一个想法的最好方式，是使用政府的强制力扭住竞争对手的手腕和肩膀。只不过，尽管政府干预力度极大，但创新和创造力仍居上风，即便逊色于原本的程度。